是如此也就算了,可他家七灾八难实在太多了!”顾一昭忍不住摇头。
温家是真不幸,今日公爹买骆驼时被踢了背,伤筋动骨一百天;明日婆母洗衣裳时失足掉下河水,得了风寒差点抢救不过来;后天大伯子买到了染病的骆驼,做生意赔了好多钱;再后天二伯子的孩子肚子疼,要去名医跟前救治。
总之寿宁就嫁过去就不住掏钱。
“那能怎么办?婆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去寻温安生,温安生又去磨妻子,寿宁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婆家人遭殃?”
崔氏听到这里好气又好笑:“怪不得大嫂愁成那样,原来寿宁这嫁过去是连带着娘家给温家做奴婢呢。”
温家人要钱的手段非常高明,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策略:
像温爹和温娘就是主打一个对儿媳温情脉脉,寿宁刚进门第一天,公婆天刚亮就爬起来给寿宁做了鸡蛋红糖水,别的媳妇第一天都是起床忐忑给公婆请安,而寿宁倒反天罡刚睁眼就能喝到糖水。据说她的衣裳甚至小衣都是婆母亲自洗的,她不让陪嫁丫鬟洗,说自己洗得更干净。公公更是天天训诫儿子,不许儿子纳妾忘本。
邻居们都艳羡,羡慕寿宁:“你也不知道几辈子烧了高香,公婆待你比对亲女儿还要好。”
寿宁也感动不已,连带着大太太也感动,每次公婆出事,就算寿宁不出钱,大太太也要出钱的。
而像大伯哥一家就采取了胡搅蛮缠策略,他们拿不到钱就去找温安生闹,打滚、撒泼,停留在温家不走,要么是打扰温安生读书,要么是大闹惹得邻居都来看叫寿宁难堪,寿宁想获得片刻安宁,就只能将钱乖乖奉上。
二伯哥一家则是打感情牌,一遇上事就去寻温安生哭,回忆当年三兄弟是如何艰难求生,再说起温安生如今是怎么风光,末了来一句“你如今发达了就忍心看兄弟们受苦?”,一把鼻涕一把泪,惹得温安生也痛哭不已,最后含着眼泪去看妻子。
夫妻感情不错,寿宁哪里忍心丈夫哭?当然是乖乖掏钱。
“岂有此理!”崔氏听完后挥挥手,满脸愤慨,“这温家真当自己是抱上聚宝盆了?”
又恨铁不成钢说了寿宁一句:“这寿宁怎么就沉迷于那样小情小爱不能自拔?要说待她好,换成谁对聚宝盆都得捧着哄着,那算什么好?”
四姨娘想想自己女儿的择偶标准里头有一条就是不找穷的,不由得暗暗点头,觉得女儿真是省心。
她是底层上来的,自然明白底层一些丑陋之处,在旁感慨:“寿宁还不如招赘呢,起码招来的女婿只用管他一个,孩子还能随顾家姓氏,也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亲戚来烦扰。”
寿宁这桩婚事,坏就坏在既没有享受到招赘的好处,却要承担比招赘更大的责任。
叹息一回,崔氏却也不能多插手:“这是大嫂家事,她没有求助,我们也不好开口,更不知寿宁心思,也不能催她狠心。”
谁知过了两天,大房居然求到了崔氏跟前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来啦。[红心]
顾一昭此时也是第一次见到寿宁,她中等个头,鹅蛋脸,一看就是温柔淑慎的性格,长得有点像大姐曼宁,见之可亲。
此时她满面焦急,本来秀气的柳叶眉因为焦急而微微蹙起,显得愁云惨淡。
前头是大太太,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,焦虑问崔氏:“弟妹,按道理我也不应该求到你这里来,只是事出紧急,我手头的人参早就用光了,一时去配只怕药房仓促之间也配不到好的,所以冒昧开口问你买一根小臂粗的至少三十年老人参。”
人参这种温补品是古代许多女子的陪嫁,相应的还有犀牛角、牛黄、龙骨,要的就是一个救急治病。着急用钱时候还能随时出手卖掉换钱,可谓是保值增值、易于变现的“软黄金”。
崔氏自然是应下:“嫂嫂要什么开口就是,跟我还客气什么?”,一边打发人去取人参。
三十年的人参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。
“多谢多谢!”大太太松了口气,寿宁也跟着一叠声道谢,这时候才有功夫用手帕擦擦额角的细密汗珠。
“大伯母、大堂姐,喝口茶水。”顾一昭适时端了两杯老君眉上前,“她们去库房还要翻捡一会。”
大太太接过茶杯,和女儿道谢后,才坐在靠窗的大炕沿上,却还是满脸愁容。
崔氏便闲闲开口:“也不知道是谁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