颤抖着收好衣服,我站了起来,艰难地迈着步子,拖也似的回了房间。
季凝遇不会平白无故改变对我态度。此先没有任何征兆和预示,只能是简疗和他的那场谈话。
他们说了些什么?这很重要!这无疑成了我当前最为关心的事!仅凭一次闲谈就能让季凝遇对我再次摆出多年前的态度,甚至更为恶劣,更为冰冷。
多年前的那场误会再怎么让季凝遇对我失望,他也从未说过‘我令他恶心’的字眼。
恶心、恶心、恶心,还是恶心!数不胜数的恶心!我再次感到两眼发昏,视线模糊成一片漆黑,所望之处都飘着恶心二字。
一瞬间我竟萌发了那点危险的念头。他不爱我还好,说我恶心,简直是让我想死、叫我去死!
倒在沙发上,我伸开手臂,大口大口汲取着氧气。我胡乱抹了把脸,尽管那里并没有眼泪。我强撑着起身,浑浑噩噩地走向浴室。
月光透过飘动的纱帘在房间里飞舞,这般美丽恬静的月色应当如那淡水中的桃花水母,舞着透明的触须,花般绽放的腔体,空灵地扭动。月色皎洁,我却根本没心思去欣赏那曼妙舞姿。躺在床上,我只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,从脚底蔓延到胸口,被冰冷的潮水淹没。
那触须也好似成了克苏鲁神话中致命的大触手,顺着我的躯干攀爬,最终停留在我的颈部,缓慢收缩着粘稠的吸盘,要将我勒死。黏液渗透我的全身,堵塞我每处吐着呼吸的毛孔。
摸到手机,我想着必须同简疗问个清楚,我必须知道他和季凝遇谈话的内容。
我是恨,心中憋着一股气,可我的良知使我无法真正怪罪到他的头上,毕竟他只是说了些话,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错事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一阵铃声之后,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嗓音,可在我听来却变得极其刺耳。我反复做着深呼吸,提醒自己要控制好情绪,可一开口那干涩的嗓音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。
“岑仰?找我什么事嘛?”
“我我想知道你刚刚和季凝遇都说了些什么。”我双眼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,卡着手机的虎口不自觉加重了力道。
“啊?和季总?你为什么要问这个。”
闻言我差点急了,只觉一股怒火直往心头蹿,“我很严肃地在问你!你和季凝遇说了什么”
简疗许是被我的吼声吓了一跳,默了声,半天没说话。
“岑仰你。”我听到一阵稍显急促的呼吸,“我是惹季总不高兴了吗?我、我就说了想与他合作之类的。”
我扣紧了手,指甲好似要陷入皮肉里,咬牙切齿地问,“说了有关于我的事吗?”
“”
“我请你说好吗?”我感到我忍耐的阈值即将爆表,开始变得急躁,后槽牙也咯咯作响。
“季总问我”简疗终于是有了回应,“是不是之前同你认识。”
“我回答是。”他顿了顿接着补充,“还说了上学那会儿你被嘲笑的事至此,没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不想再听到那人的声音,得到答案,我火速挂了电话,泄愤般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去。
我不出意料的失眠了,从未如此严重过,一早起来我的睡衣、连带着床单都汗津津的。处理好这些衣物,我顶着个黑眼圈,去吃早饭,碰到了季叔。
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,抿着唇后空了会儿说,“小仰啊,你今天就先自己去上班好么。凝遇有些不舒服,要在家休息一天。”
“嗯”我喉口干涩得厉害,昨晚失眠的疲惫因这句话又蒙上一层紧张,像苦味的糖上又裹了层酸砂。季凝遇,他这是打算和季叔温姨他们说了?
他会说吗?他会告诉他们我是个令他恶心的存在吗?我会被赶走吗?我想不明白,也不愿去想明白。
不知是饿的还是怎么,我只觉头脑一阵发昏,胃液顺着食道反渗上来,想吐。
“好好的,季叔。”我不死心般继续试探,“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。”
季凝遇不在办公室我也魂不守舍的。平日他窗帘没拉下来时,我还能透过玻璃望着他痴想。只要我累了,我望他一眼,便觉心情舒畅许多。
他不在,我好想他他厌恶我,我仍想他。
今日我成了手机奴,时不时打开聊天窗口查看。我发现季凝遇偶尔会出现在小组群,同其他几个人对接工作情况,可他就是不愿回我的消息。
我盯着聊天框满屏的绿色,他就是不回我。我没想谈昨晚的事,只是想问问他身体还舒服吗?要不要我下班时带着吃的回家?他就是不回我。
理了所有人,就是不理我。
下午碰到苏桃的时候,我还问了一嘴,“桃子,你是不是和季总发了问候的消息?”
“那当然啦!”苏桃笑着回我,“一听他不舒服我就发了呀,组长很快就回消息了!”
我心一下坠到地底,好疼,又是那股钻心的疼。弯了点腰,我抬手抵着左下胸腔肋骨。
“能能,给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