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睛在场上所有人的身上来回转。
说他像条狗,可以忍;说季凝遇脾气臭,也可以忍;但涉及家人及侮辱性词汇叫他怎么忍?尤其是不能说季凝遇没用,诋毁他天赋的都该死。
“大哥,大哥!消消气”
几个和事佬横在我和那人之间,举起的手虚按着我的胳膊。
“别碰我。”睨了那人一眼,我收了脚,“没一个能打的。”往黑衬衫上擦了擦血迹,离开了。
一群柴鸡。
在车库取了辆那全黑的奥迪rs7,我开往了酒吧前坪。
今夜的月亮躲进了云层,借着街道上鹅黄的路灯,我清晰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,其中有个人的身形很像季凝遇。他们如痴如醉地抱着,旁若无人,宛若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。
我没按喇叭催促,只是静静注视着,直到季凝遇搂着那人上了车,抱怨,“干什么去了,取个车还要这么久,磨磨唧唧的。”
“处理点小事。”车灯亮了亮,我的心脏猛烈地跳了跳。“今天不是故意扫你兴,季叔嘱咐过我,不能让你喝酒喝上头,更不能抽烟就当是为了他们着想,也为了自己的健康。”
季凝遇‘嗯’了一声,鼻音厚重,听起来闷闷的,“你跟苏妘很熟吗?”
“一般。”
他不说话了,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。嘴巴反复开合着,斟酌着语句,还想说些什么,可透过后视镜,我看见那名叫许叶的少年横卧在后座,头就枕在季凝遇的腿上,一头奶咖色卷毛被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。
算了,我彻底闭紧了嘴,将注意力集中到开车上,不该说话了。
“对了”后座传来一阵沙沙的摩挲声和急促的喘息,“看看回国的那趟航班,给许叶也订一张”
“好。”
时不时有我听不清的耳语和嬉闹声从后方响起。黑暗中,凝遇的眼睛亮亮的,笑得很开心。
幸亏房间的隔音够好,我才不至于拥有一个难眠的夜。
餐桌上摆着季凝遇爱吃的和牛三明治和两碗清淡的薏仁玉米须粥,我正收拾着行李,抬眼一看,正到了太阳都要晒屁股的时候。
左侧终于传来房门打开的‘咔嚓’声,我半蹲着,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,不是季凝遇,而是许叶——他光着脚,身上只套了件勉强遮到膝盖的深色衬衫,露着小腿。
“穿双鞋吧,就算有地毯也抵不住寒气入体。”
我扭开视线,顺便背过身,一声“好”之后,熟悉声音就响起。
“怎么没换好衣服就出来了。”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满,“别光着脚”
“你说里面没我衣服的。”那人生的白净,讲话也很是娇气,就跟季凝遇的每一任都一样。
“他衣服呢?”
不用猜,我都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。他总是不爱称呼我,可连条狗在主人下命令时都能得到亲切的呼唤。
“就在沙发上摆着。”
一双黑色的拖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。
“去换好。”
语气轻佻,他又变了副模样。
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,我叫他们过来吃早饭。
“谢谢仰哥。”那小孩接过我递的勺子后这么说。
“谁允许你这么叫他的。”倒是直接将某位脾气大的主惹得不高兴了。这声音冷得像南极吹来的疾疾烈风,一位走失的儿童在大雪纷飞中望着寂寥的街道哭嚎。
“抱抱歉。”
许叶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,季凝遇态度的转变实在是吓到他了。
我看着这孩子怪乖的,开口解围,“叫我岑大哥就行。”
“嗯”
“行李都收拾好了吗?”
“还剩一点。”
“赶紧的,等会去小叶家帮他收拾一下。”
我应下,离开了餐厅。
耳边还不断飘入季凝遇说的话——
“怎么吃这么慢,是烫吗?让我吹吹?”
“没有,你刚刚吓到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