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天边将将泄露一丝光,大地还一片昏暗,顾南昇就睁开了眼眸。
瞧着怀里的女人仍睡的香甜,他的眉眼顿时温和了许多,低头,在女人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,才起了身。
待他穿戴整齐走出门外,一直被冥夜控制着的秋实马上就想往屋子里冲。
“站住!”顾南昇语气冰冷。
秋实吓的身子一哆嗦,下意识的停了脚步。
“曦儿昨晚累坏了,小心些伺候,不得制造半点声响!待她睡好了,再为她梳洗,去往春日宴。”
顾南昇的意思,是林锦曦总僵着身子防着他对她做什么,以至于好几个时辰后才扛不住的睡过去,自然是累的。
可这话落到秋实和冥夜的耳中,却明显变了味儿。
于是,冥夜带着对顾南昇的钦佩与叹服恭恭敬敬的将他迎上了轿。
秋实却在一个时辰后,林锦曦醒来的时候,轻手轻脚的给林锦曦换衣裳,眼里满是心疼……
林锦曦并没有发觉秋实的异样,她边对着镜子,将一支特殊的钗插好,边问秋实:
“沐云清送的那件寝衣在哪里?”
“冥夜将军给了我,”秋实说:“我放在外头桌子上了。”
又有些后怕的说:“小姐,昨晚吓死我了,我好怕演砸了,毁了小姐的计划……”
“你做的很好!”林锦曦对她表示肯定:“以后,可以做到更好!”
她起了身,与秋实一起往外间走,又说:“秋实,你去把暮雨喊进屋。”
沐云清那里的账,就从今日开始收了……
暮雨这几日对林锦曦越发的不满了。原本都是能进屋子伺候的丫头,如今却只有秋实可以近林锦曦的身。
她一身戾气的进屋,到了林锦曦面前也没有收敛,只敷衍般的行了一礼,冷冷的喊:
“小姐!”
“跪下!”林锦曦只吐出清冷的两个字……
“小姐,我做错了什么?”
暮雨的第一反应,是质问林锦曦。
“你觉得呢?”林锦曦抬起眼睛,看向暮雨。
这一眼,阴冷,冰凉,令人后背发寒……
暮雨只觉得膝盖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跪下了:
“小……小姐……奴婢不知哪里做的不够好……”
“还知道你是本小姐的奴婢呢?嗯?”林锦曦冷冷的说:“本小姐以为,你是想去和朝云做伴儿!”
“奴婢……奴婢知错!”暮雨忙解释:“奴婢是因为刚才……”
“本小姐不关心你的事……”林锦曦打断暮雨的话,接着说:“如果本小姐没有记错,在本小姐身边所有的丫头中,你与沐云清是最亲近,她每次到锦园来,都是你忙前忙前的伺候她?”
暮雨没听出这话里面的讽刺意味,反而沾沾自喜的说:
“承蒙周七小姐瞧得起奴婢,夸奴婢聪明机灵……”
林锦曦冷笑了一声,说:
“她倒的确是聪明机灵的,聪明的这么多年,一边将本小姐骗的团团转,一边从本小姐这里拿走数不清的好处。也的确是机灵的,机灵的用本小姐送的红布做了贴身的寝衣去勾引本小姐要嫁的男人!”
“你既然与她亲近,那就由你动手,将她做的这件寝衣绞碎,送去给她!”
林锦曦一抬手,一把剪刀就“啪”的一声扔在了锦盒上。
她又顺势一推,剪刀和锦盒砸在了暮雨的面前。
盒盖砸开,绯红的寝衣掉了出来!
“剪!”林锦曦敲了敲桌面:“给你一盏茶的时间,如果本小姐还能瞧见巴掌大的布片,本小姐就将你和这寝衣一起送去尚书府!”
“你那么喜欢沐云清,想必也很喜欢去尚书府做丫头?!”
暮雨顿时就慌了。
“小姐……奴婢是永安侯府的丫头,怎么会想去做尚书府的丫头?”
“小姐让奴婢剪衣裳,奴婢马上就剪!”暮雨说着,拿起剪刀和寝衣,“咔擦咔擦”剪了起来……
剪了一半,她才意识到林锦曦话里面的意思。林锦曦……竟然是已经发觉了周七小姐亲近她的目的了?
林锦曦见暮雨的眼神不断的闪烁,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。
“小姐,这寝衣剪好了。”
不一会儿,暮雨将一堆碎布装在锦盒里,拿给林锦曦看。
林锦曦随手抓了几把,凉凉的说:
“今日春日宴,想必周七小姐也是要去的……那你就去尚书府的门口等她回吧!”
“到时候,替本小姐告诉她——本小姐的墙角,如果她有本事挖的动,任凭她挖!但她对本小姐的这份“好”,本小姐收到了,但凡有机会,本小姐是会加倍还给她的!”
“古有割袍断义,本小姐今日碎衣与她绝交!自今日起,包括她在内的周家人,休想再跨进我永安侯府一步!也休想再从我林锦曦手里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