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,紧咬舌头。
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口腔,鲜血灌入喉咙,毒x即刻挥发。
当年及笄礼,外祖父送我个陶瓷瓶。里面,装着血瘾毒。
血瘾毒单独喝下,并不会置人于si地,但伴随着轻微症状,b如容易着凉,手脚冰凉。
只要血瘾毒不治,毒x到si都存在血r0u里。未激发的毒x甚弱,论哪个神医都把不出脉,顶多诊出t质寒凉而已。
一旦鲜血做血瘾毒的药引,毒x即刻蔓延全身,吞噬五脏六腑,内伤不浅,必si无疑。
我毫不畏惧地一饮而尽,外祖父夸我是个勇敢的小nv娘。
穷途末路的时候,选择si亡,何尝不是一种出路。
我解脱地扬起嘴角,唇边流出鲜血。
我唤小舅舅回京,只是想最后见他一面,了无遗憾去赴si而已。
我四肢瘫软,头晕目眩。我的力量被ch0ug,飘飘然地倒在地上。
愿大梁在小舅舅的治理下,百姓安居乐业,四海升平,风调雨顺。愿朝廷上下同心协力,为国为民,开创一个繁荣昌盛的新纪元。
只是,我再也看不见这大好河山了。
山茶花是突然凋零的。
我也是突然si的。
我未老去,未t弱,未沧桑,却si在了最美好的年华。
也好,至少我是以最漂亮的方式断气的。在小舅舅心里,我永远是冒冒失失、娇纵可ai的娇娇。
我眼里最后的世界,是小舅舅杀出重围,冲向我的身影。
大殿内,尸山血海,腥风血雨。
郑烨孤身伫立在si人堆里,衣襟被血浸透,目光冷峻如冰,仿佛从血海中化身的阎王,从容不迫,无惧无惭。
直到将叶念一剑穿心后,他眼底的杀意才渐渐消散,化为无尽的空寂。
剑刃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地,沉闷的回响如战胜的号角,宣告这场血宴的胜利者。
踏过尸t的残骸,脚步稳健而沉重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内心的痛楚上。郑烨的目光紧锁前方,靠近他的娇娇。
娇娇的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,唇角残留着血迹,微笑地躺在血泊中,安详如冬眠的山茶花。
郑烨跪下,双手颤抖地抚上娇娇的脸庞,指尖触及她冰冷的肌肤。他的瞳孔震动,那种从未曾展现过的脆弱在此刻暴露无遗。
“对不起,小舅舅来晚了。”他将她的唇角的血擦g,轻柔地抱起她。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郑烨与郑康一前一后走出g0ng殿,郑烨上马车前,认真嘱咐了郑康——
“三哥,大梁的江山只有你能胜任。我一生驻守边疆,三哥只管坐稳皇位,阿烨为你保驾护航,安邦定国,誓si不降。”
郑烨不顾郑康的挽留,决然地坐上马车,前往回西北的路。
郑烨为娇娇定制了棺材,等待棺材完工的五日里,郑烨和娇娇共处一室,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其房间。
期间郑烨不进食,一个人g了十坛酒,闲下来时就帮娇娇洗脸梳头发,朝她说说话,说累了就枕在床沿睡。即便她始终不作回应,他还是乐此不疲地自言自语。
“娇娇,小舅舅收到你信的时候,已经过了一月了。当时我在忙着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隔了这么久才看到你的信,是小舅舅的错,害你白白受了一个月的苦。你被关在g0ng里,是不是很害怕?他们欺负你,小舅舅替你杀回去了……”
郑烨将娇娇的头发拨到耳后,“你这么怕疼,怎么还敢吃毒药啊。怎么这般笨呢,祖父让你喝就喝,就这么不相信我能救你吗。我真的找到办法了,只差一点,我就能带你回家了……”
他忽而悟到了什么,闷头沉默片刻,又疯魔般地苦笑,“你儿时说小舅舅最厉害,什么事都难不倒我。可这次,小舅舅没能保护好你……”
下人敲敲门,通知郑烨棺材打好了。
娇娇一身素衣,脸蛋白白净净的,柔顺的长发及腰,一如当初清纯漂亮。
郑烨将她放在棺材里,他动作轻柔,生怕惊扰了她的宁静。他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她分毫,他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,记一辈子,念一辈子。
棺材盖慢慢合上,郑烨的手紧握着棺材边缘,久久不愿松开,他舍不得她。他闭上眼睛,深x1一口气,将悲痛强压下,对下人说:“葬了吧。”
自此,山茶树旁有一块隆起的土堆,里面埋藏郑烨最ai的娇娇。
她埋花下泥销骨,他寄人间雪满头。
大雪纷飞的时候,郑烨都要拍掉花上的积雪,拔野草,修剪花草。他把山茶花养得很好,天天开得娇yan,好像她一直都在。
年近六旬,郑烨走马灯地回过这一生。
从籍籍无名的小学徒,到初出茅庐的小将军,蜕变成镇守西北的大将军。他俊采星驰,英明一世,终究抵不过年老se衰的一天。
郑烨卧在床上,